2023年11月11—12日，由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南开大学中外文明交叉学科中心主办的“东亚比较视阈下的中国古代户籍制度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天津市召开。本次会议共有国际国内30余位学者与会，提交论文20余篇，围绕东亚古代户籍制度及相关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会议的核心议题包括：
秦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户籍制度。复旦大学鲁西奇《“更卒”新释》提出秦汉时期“更卒”广义上指轮番执役的卒，包括屯戍卒、卫士、郡国兵、县卒，狭义上则仅指县卒；“更卒”之役包括兵役、职役，役期固定、到期轮替。东北师范大学魏永康《里耶户籍简中的“伍长”注记》在总结里耶秦简户籍简中的“伍长”注记情况后，注意到蛮夷“归义”问题，提出“归义”蛮夷可与非蛮夷杂居编户为伍。“伍长”是在一定条件下轮流担任的一种职役。南开大学小林文治《秦代洞庭郡迁陵县的人口移入》通过比较向巴蜀地区、洞庭及苍梧两郡的人口迁徙倾向，讨论了洞庭郡迁陵县的开发情况以及秦统治新领土的经营经验，认为洞庭郡迁陵县迁入人口多来自巴郡、南郡，这与三郡的文化背景、行政需求相关。长沙简牍博物馆雷长巍《长沙走马楼西汉简“都乡七年垦田租簿”再整理》在厘定“都乡七年垦田租簿”文本的基础上，提出汉武帝时期长沙国采用“二百四十步”为亩制。日本中央大学阿部幸信《嘉禾吏民田家莂格式初探：以嘉禾四年莂为主》将嘉禾吏民田家莂按格式分为六种，强调嘉禾吏民田家莂以乡为单位制作，同一人可存在于不同乡之内，同一丘亦可与不同乡有关，同时一丘之中原住乡相同的人较多。上海师范大学严耀中《东晋南朝户籍制度的特点与影响》探讨了东晋南朝户籍管理对象的复杂性，并将户籍制度与该时期的行政结构、门阀政治等关联起来进行讨论，主张东晋南朝户籍制度最重视的是赋税征收而非社会治理。
宋元明清的户籍制度。北京师范大学游彪《宋代僧道的“系账”制度初探》对宋代僧道、童行的帐籍制作、上报流程进行梳理，提出宋代官府对僧道、童行的管理严格且规范，对违反法令之人予以严厉处罚，从而使得官府各级部门能更有效地控制寺院及所属僧尼、童行。河北省社会科学院孙继民《金修武县真清观买地契所涉税籍内容管见》重新勘定了金修武县真清观《本观置买地土文契》的格式及文字，强调此份文书是中国古代最早的红契，认为其反映了金代税契的税率和样本。南开大学王晓欣《大蒙古国“乙未括户”之“丁”“户”之争再解析》认为大蒙古国窝阔台汗七年展开“乙未括户”时提出的“以丁为户”应做“以丁收税”或“以丁为户收税”或“以丁为税户”解，该项政策体现了大蒙古国初立税制时人头税与农耕地区综合财产税之间的冲突。清华大学阿风《明代的军户继承与军产处理》以徽州文书为中心，探讨了明代民众承替军户、分担军役、处理军产等问题。北京师范大学李俊斌《明代后期畸零户应役问题探研》聚焦于新见明代东阿县黄册文书，指出明代后期东阿县畸零人户应里甲正役，在明代后期的赋役体系里的作用也日趋重要。暨南大学黄忠鑫《明清甲首户的演变轨迹》梳理了明清时期甲首户与里长户间由平等到附属的关系演变，提出为了调整里甲户间的矛盾，官府采用并户和增图等方法，最终演化出“总户—子户”的结构。
日韩户籍制度。日本京都府立大学本庄総子《日本古代户籍研究的论点与展望》整理了当前日本古代户籍制度的热点话题，认为无论是从户与家的关系、户籍的功能还是性别论入手，接下来的研究都要更重视户籍制度本身所具备的特性及其形成的社会背景。韩国成均馆大学孙炳圭《朝鲜王朝户籍的财政史》通过分析乐浪郡户口簿、父系族谱附录、户籍大帐等朝鲜王朝不同时期的户籍资料，考察了朝鲜王朝户籍样式、统计名目的变化，认为这种变化体现出了朝鲜王朝财政体系的双重性质。韩国首尔大学金建泰《19世纪朝鲜公奴婢后代的阶层变化》考察了18世纪济州岛大静县两个里的公奴婢和良民生活，指出虽然1801年公奴婢解放令使公奴婢成为良民，但直到20世纪初公奴婢后代仍被鄙视、贱待。中山大学朱玫《从“邦典之议”到“牧民之谱”：朝鲜王朝后期家座册的设计与基层户政运作》利用牧民书和家座册实物复原了朝鲜王朝后期家座册的书式，认为家座册不同于户籍文书，最主要的特征是采用丁口事产并录的登载格式，目的是巩固基层统治。
会议综合讨论环节，南开大学张荣强以“不土断而地著”为开端，讨论了中国古代户籍制度的发展及其由前期向后期的转变，提出“土断”与“地著”原本同义，都是指将民众固定在土地上，不再流徙，进而可引申为著入当地户籍。但由于不同时期统治者对寄寓者采取的入籍方式不同，因此产生了“土断”与“地著”的差别，认为从“土断”到“地著”是中国古代户籍制度发展史上一次划时代的变革。之后马怡、严耀中、孙继民、鲁西奇、张春龙等学者就张荣强的发言进行了热烈讨论。
户籍制度作为统治者实现政治统治和社会管理的基础手段，不仅为中国历代王朝所延续，也被具有中央集权国家形态的周边地区所接受。揆诸东亚各国户籍制度，有助于把握户籍制度整体的变化、发展。本次会议正是着眼于此，以期推动户籍制度相关问题研究进一步发展。
供稿：南开大学历史学院